陆小曼的一生今裕堂,可以大致分为两个截然不同的阶段。
在她生命的早期,她无忧无虑地享受着父母给予的富贵荣华,以及那些爱人们带来的奢华生活。她的日子充满了光鲜与繁华,仿佛生活是一场永不停歇的盛宴。
然而,随着时间推移,陆小曼逐渐洗净铅华,穿上素净的衣裳,过起了简朴的生活。她专心画画,整理文稿,努力成为徐志摩心中理想的女子。
但失去了徐志摩的陪伴,陆小曼不得不独自面对经济的拮据、情感的孤寂和身体的病痛。昔日的繁华逐渐远去,她也慢慢从公众的视线中淡出。
那么,没有了徐志摩之后,陆小曼的生活又是怎样的呢?她与后来的同居伴侣翁瑞午之间,又存在着怎样复杂的纠葛?
作家张方晦是陆小曼晚年时收的学生,通过他的回忆,我们得以窥见她晚年的生活状况。
1956年前后,陆小曼被安排在上海中国画院担任画师,月薪80元。那个时期,上海的住宅普遍不大,陆小曼仍居住在旧楼的狭小空间里,一间屋子既是她的会客室、画室,也成了她的卧室。
听说能拜陆小曼为师,张方晦和他的父亲都无比激动。张方晦的父亲主修文学,在他的影响下,张方晦从小就熟读徐志摩、戴望舒、卞之琳、朱湘等人的诗作,对于徐志摩和陆小曼的爱情故事也早已了然于心。
展开剩余84%因此,张方晦对这次难得的拜访充满了期待与憧憬。
第一次见面,至今仍历历在目。那是四五月份的一个下午,陆小曼没有拉开窗帘,屋内显得昏暗,铸铁火炉正燃烧着,水壶里的水沸腾着,壶盖微微掀起。家中还有一只年迈的老猫悠闲地躺着。
刚见到陆小曼的张方晦内心颇为震惊。她不过50岁,却已形容憔悴,脸颊凹陷,腮骨明显,口中仅剩几颗牙齿。与外界传闻中“北京城不可错过的风景”相比,落差甚大。
当时的张方晦年仅13岁,人生阅历尚浅,只能感叹时间的无情与生命的脆弱。
不过,随着几句轻松的闲谈,那种外貌带来的冲击逐渐消散。张方晦慢慢理解了为何陆小曼能令徐志摩为之倾倒,也为何胡适等文人雅士如此推崇她。
陆小曼性格温和,言语间带着柔情,她坦言:“我没收过徒弟,也没什么教画的经验,自己也不够努力,画得不好。你以后多来玩,聊聊天,看看我画画,做个朋友吧。”
张方晦连连点头今裕堂,满心欢喜。
虽然陆小曼谦虚自称不成才,但她早年曾获得胡适、杨杏佛、刘海粟等名家的赞誉,绝非泛泛之辈。
她对张方晦说:“我从来没认真用功过。你不要临摹我的作品。‘取法乎上,仅得乎中;取法乎中,仅得乎下。’学我,是学不到真正本领的。”
张方晦却对她的画作赞誉有加。她创作的《庐山飞瀑图》及为四川杜甫草堂绘制的多幅诗意画作,皆为官方委托,堪称难得的佳作。画中山水、草木皆显清纯灵秀,展现出常人难以企及的神韵。
但谈到翁瑞午,张方晦的评价就不那么客气了。他认为翁瑞午并非陆小曼心心相印的伴侣,至少在那个时期,二人已经名存实亡。
那么,是什么原因让张方晦对这位“伴侣”如此反感呢?
众所周知,翁瑞午出身推拿医生,曾任海军部军需处处长,虽属于常熟翁家大户,却非翁同龢嫡系。他最初凭借出众的按摩技艺,缓解了陆小曼的病痛,渐渐地让她陷入他的掌控之中,难以自拔。
1949年以后,翁瑞午失业,整日呆在家里。生活压力巨大,他靠变卖旧藏的书画维持生计,仍坚持对陆小曼的供养未曾间断。
为了让陆小曼过得舒适,他不仅要供养五个子女,还要照顾娇贵的陆小曼,压力可想而知。但翁瑞午始终不离不弃,尽心尽力给她最好的生活。
陆小曼食欲不佳,他四处搜寻精美点心,买来西式甜品,经常不惜排长队。
她不喝牛奶,却偏爱母乳,陆家一直安排奶妈为她提供。
在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,翁瑞午顶着酷暑严寒,为一块肉奔波排队。
当香港亲戚寄来食物时,他只取十分之一,其余都留给陆小曼。
陆小曼生病时今裕堂,他端汤送药,寸步不离。
上海街头流传着一句话:“做徐志摩容易,做翁瑞午难。”
翁瑞午的付出旁人皆知,虽不认同这段关系,却不得不佩服他的坚守。
篆刻家陈巨来曾这样评价翁瑞午:“翁瑞午和陆小曼的关系,不能简单地说成是‘朋友妻不可欺’。陆小曼从未参与生产劳动,全靠翁瑞午供应日常饮食。在陆小曼年老色衰时,翁瑞午仍不改照料,情义深重。”
陆小曼也非常感激翁瑞午。徐志摩去世多年后,胡适来信劝她去南京重新开始新生活,其中一个条件是离开翁瑞午。陆小曼拒绝了,她说:“瑞午虽贫困,却对我无微不至,二十多年了,怎能无情无义将他赶走?”
两人相依为命,虽未正式结婚,却如同夫妻般生活。
甚至在填写表格时,陆小曼在配偶一栏写下了翁瑞午的名字。
这样一位男人,已获得了外界与陆小曼的双重认可。
然而,这个被宠爱了二十多年的女人,恐怕没想到翁瑞午最终会背叛她。
50年代起,陈巨来曾介绍一名姓关的女孩给陆小曼做学生,关姑娘称翁瑞午为“寄爹”,称陆小曼为“寄娘”。
而陆小曼却未察觉翁瑞午与关小宝暗中来往,甚至育有私生子。直到事情败露,翁瑞午声誉扫地,被捕入狱,且患上严重肺病。
对此,陆小曼虽感不满,却未与翁瑞午反目,亦未离开他。翁瑞午出狱后仍回到陆家生活,而那孩子一直由陆小曼抚养,取名“毛毛头”,当成亲生儿子般养育。
为养育孩子,陆小曼也开始找工作。翁瑞午去世后,她生活拮据,却未停止抚养孩子。
在上海中国画院还保存着陆小曼早年写下的履历:“我二十九岁时,徐志摩飞机遇难,自此身体欠佳。三十五岁时与翁瑞午同居。翁瑞午1955年犯了错,患肺病,一直吐血,医药费昂贵,还有‘毛毛头’孩子的开销。我经常生病,经济拮据。翁瑞午虽有女儿资助,也不常有。我1956年前未曾工作,常在家读书,不出门,直到进入文史馆。”
因此,张方晦对翁瑞午印象不佳,一方面是出于上述原因,另一方面,他口无遮拦的言辞也显得对陆小曼不敬。
张方晦记得翁瑞午身材瘦高,喜欢滔滔不绝地讲话,兴致一来还会手舞足蹈。
有一次,他用“海陆空”形容陆小曼,意指她生命中三个男人:王赓(陆军)、翁瑞午(海军)和徐志摩(空难身故)。
显然,翁瑞午多次以此向人炫耀自己与陆小曼的关系,无论动机如何,这种拿女人私事说嘴的行为极不体面。
对此,张方晦极为反感,回家后告诉父亲,父亲则劝他不要理会。
陆小曼也知道这事,私下提醒张方晦:“翁先生话多不谨慎,胡说八道,你别听他的。”
因此,张方晦断定当时翁瑞午与陆小曼心意并不相通。
许多学者曾探讨陆小曼对翁瑞午是否真正动了情。陆小曼自己曾言,她此生唯一所爱,只有徐志摩。翁瑞午,不过是朋友罢了。
这无异于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的悲剧。
若能理解这点,翁瑞午晚年出轨之举也许就能解释得通。
那颗冰冷的心,花了半生温暖,最终却只化成一滩无力的水渍。
说是爱吧,陆小曼心中永远只有那个永恒的白月光,死后唯一愿意合葬的仍是徐志摩。
说不爱吧,翁瑞午却是她生命中最长时间陪伴的男人。
朝夕相处,却未曾真正拥有。究竟图什么呢?
经历了半个世纪风雨的陆小曼,在面对翁瑞午的背叛时表现得出奇淡然,大概也是看透了人世悲欢——欢愉难得今裕堂,痛苦常伴,就这么糊里糊涂地过下去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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